*DRRR!!,Heiwajima Shizuo×Orihara Izaya
*十三卷后,不甜,给小可爱 @乌冬冬冬今天拖稿了吗 









 

  折原临也再次在黑暗里睁开眼的时候,黄根先生仍然开着车在夜晚黑暗的高速公路上行驶,后视镜里后座的间宫爱海小姐已经靠在椅背上沉沉睡去。他侧头往窗外窥探所处的位置,确定他已经离开了池袋,甚至离东京都也有了段距离。



 

  "我还以为你又昏过去了。就快要到了,可别这么死了。"



 

  临也看了一眼黄根专注开车的神情,继而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车窗玻璃在路过的汽车车灯的闪耀下映出他的表情,着实不怎么好看。之前在和平和岛静雄一战时强撑着来麻痹神经的疼痛,此刻那火烧火燎的感觉随着放松的身体而重新袭来。因为赛尔提"影子"的缘故没再失血,但腹部的刀刃还在身体里,内脏也能感受到烧灼的热度,骨折的双臂用不上力气,身体里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痛,吵闹的声音恍惚间快把折原临也压垮。



 

  [我先前和岸谷新罗说过话,向他请教了不少你会讨厌的事情。]



 

  临也回想起爱海说过的话,那以人类眼光看待的朋友岸谷新罗明明看的那么透彻,也明明那么了解临也的本质,但这一次他也还会是像上一次临也被刺伤以后一样的反应吧。新罗就是这样一个可以看的很清楚,却为了赛尔提装傻的混账家伙。



 

  但新罗说的一点也没错。纯粹的疼痛,灼热和痛苦,是折原临也最讨厌的东西。就像他现在躺在前座放倒的椅背上,带着被打飞到摔破玻璃掉进大楼的身体,一拳骨折的双臂,又或者是正面打架的各种伤痕。疼痛是难以避免的,他靠着恨意和杀意强撑着到最后的倒下,终究还是不敌痛苦的袭来。肉体的痛苦使他的思维清晰,他从不畏惧疼痛,但这是他最讨厌的事情。他也从不畏惧平和岛静雄,但这是他最讨厌的人。



 

  [你就是嫉妒静雄吧。]



 

  不是嫉妒,是憎恶而已。临也默默在心里反驳赛门曾经说过的话。果然还是最讨厌那个怪物了,明明只要从头到尾都孤独一个人就好了,没有人肯接近他就好了。他们不知道那个怪物的本质,那就由我来撕裂给他们看。但为什么他们都不逃走呢?明明是这么可怕的怪物。明明就有可能在大庭广众下杀人的怪物,居然清醒了过来。



 

  实在是太有趣了。尽管是这样,我仍然会原谅人类!爱着人类的一切!人类LOVE!所以你们也该爱着我才对嘛!




 

  但自己现在要离开池袋,舍弃和过去的所有联系。



 

  没有关系的。



 

  强烈的痛苦使得临也的脸渐渐失去血色,他皱着眉头微笑起来,在重新闭上眼之前迷迷糊糊地想着。



 

  反正从以前开始,都是这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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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折原临也养伤的几个月里,爱海和黄根都时不时的会去医院看望他。临也虽然请了护工,并不需要他们俩照顾,但也没有结束雇佣关系。名义上来说爱海和黄根的到来也只是一种工作而已。



 

  所以更多的时候临也在病床上一个人躺着,不敢动作太大怕扯动伤口,又被护士小姐严令禁止碰电子产品,饶是平日里自诩无所不能的情报贩子,也只得和自己的手机遥遥相望。



 

  "折原先生恢复的很好哦,再过一个月就能够完全养好伤口了,到时候只需要复健腿部就可以完全出院了。"



 

  开门进来的护士小姐温柔的笑着帮临也换吊针,然后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忍不住多看几眼这个长相清秀的男人。这样好看的人受了如此重的伤,旁观者的心里也不会好受。她心里单纯这样想着,手上还是有条不紊的完成了换针工作。



 

  "是吗,那可真是太遗憾了,这段时间在这家医院很舒适,我还想再多住一段时间呢。"



 

  临也回应以温和的微笑,声音像是现在五月初的蔚蓝色晴天在向你搭话,清澈又明朗。但他也同时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复健的话题。



 

  "讨厌啦,就算你这么说话也没有任何好处的哦。"



 

  护士小姐腼腆的笑起来,对临也的打趣已经习以为常,在病历本上做好登记以后就离开了。门没有完全合上,临也甚至听见爱海和刚出门的护士小姐的打招呼声,她们的交流声音不大,他也没兴趣去仔细听。过了一会儿爱海走进病房的时候,临也注意到她的手中捧了一个盆栽,娇嫩的粉色花朵开在仙人掌似的叶片顶上,叶片上满是软刺。



 

  对于爱海,临也最开始是想着要看这个女孩的变化的,也是因此把刺杀过他的她留在身边。不过自从离开池袋,爱海自称像新罗讨教过临也最讨厌的事情,于是临也时常会觉得爱海的话很刺耳,又或者做的事情匪夷所思。不过因为他在这里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和她说说话也足够有趣。



 

  他看着爱海只顾专注着把植物摆放在临也床边的纯白色柜子上,仔细的摆弄了一会儿植物的姿势,终于忍不住出声讽刺了一句。



 

  "什么啊爱海小姐,我可没想到你会带花来看望我?而且还是仙人掌花,叶片上全是刺哎一看寓意就不怎么好吧,这种花真的适合送给病人吗?"



 

  爱海停下摆弄花的手,镜片下的双眼冷淡地瞟了一眼自顾自开始喋喋不休的临也,又收回了视线。



 

  "这个花只是我买花的时候花店的店主顺带捎给我的,我觉得太不好看就搬到你这里来养,反正你现在也不太能动,也不能把这花怎么样。"



 

  "哈哈……我怎么觉得你最近说话越来越字字带刺了。"



 

  爱海没有搭话,她把包装袋扔进纸篓,又拿出柜子里的苹果去洗净,就坐在房间的小沙发上开始有些笨拙的削苹果。临也用了个小枕头支撑靠坐在床上,腿上搭了一本翻开的杂志,眼神却专注于数输水袋里的液体滴下来了几滴。数着数着,爱海走过来把杂志拿走,强硬的塞了一盘削好皮的苹果给他。



 

  "哎?是苹果啊,而且还是削了皮很是坑坑洼洼的苹果,我想要小兔子那种啦。不过这个很能体现制作者的个性呢,你说对吗?"



 

  "我管你怎么想,我也不会削小兔子样子的苹果。黄根先生说要每天给你一定量的水果,不然谁会去专门做这种事,我恨不得你就这样缺维生素死掉。"



 

  "又来了呢,爱海小姐。上一次你拿着刀找到离东京很远距离的我的病房的时候,我就在想,人类到底可以做到什么地步呢?就像你一样想要杀死我,却仍然在这里面对我好好站着,真是太有趣了!"



 

  "闭嘴吃你的苹果。"



 

  爱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兴许是怕失去一个有趣的说话对象,临也没再继续激怒她,而是真的开始认真的吃苹果。



 

  "孔雀兰。"



 

  "唔?"



 

  临也发出了含糊不清的疑问音,爱海坐到小沙发上向他继续说明。



 

  "这株花的花名,也叫令箭荷花。要是你连它的名字也不知道,岂不是太可怜了些。"



 

  "……我是情报贩子又不是百科全书。"



 

  她一手撑着下巴听着临也的抱怨,一边说,



 

  "即使不怎么浇水也能够开花,把叶片上的软刺用来保护自己,也用来刺伤敌人。软刺真的很伤人,也因此没什么人会喜欢这种花。"




 

  "……"



 

  爱海没有理会临也的突然沉默,她只是客观地说出自己的看法。这一次换临也听着她不停地发表着意见,直到爱海说够了看了一眼时间站起身来,急匆匆提着背包就关门回家了。



 

  临也有点可惜地看着空荡荡的病房,房间里有基本配置的柜子和沙发,但全部都干净整洁,并没有一个病人应该有的必需品和探病人的礼物花束。只剩下花盛花期的孔雀兰在越发温暖的五月阳光下散发着生命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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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没有人的话,一旦空闲下来临也就会很自然的想到那个最终之战的晚上,而他躺在床上空闲的时间尤其多,每一个睁眼闭眼间,平和岛静雄就像一个噩梦挥之不去。其实折原临也没有想象过这样的结局,但他总归是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至少从表面上看来,他没有露出意料之外的表情。



 

  如果他肯承认那个平和岛静雄是人类的话,说不定他还会非常欣喜地接受这个有趣的结果。只可惜这个命题折原临也一开始就否定了。



 

  因为平和岛静雄是单细胞,所以很好看透,又因为他是草履虫,所以无法预料他的下一步。明明临也最喜欢的就是无法预料,但他又的确非常讨厌静雄。追根究底,他也不愿意承认因为他嫉妒,又或者说羡慕。从第一眼的偶然,到后来犬猿之仲的必然,他们一眼就看破了对方的本质。临也本是衷心的希望静雄也和自己一样,永远只能孤独一个人。



 

  每一次每一次强行把对方卷入事端里,却猛然发现静雄的身边有了越来越多的伙伴。这怎么可以,这怎么能行,怪物就应该有怪物的样子,让我来做一个掀开伪装的人,把他的獠牙通通暴露出来。



 

  折原临也最讨厌的是什么,平和岛静雄都能让他感受到,所以平和岛静雄是最讨厌的人。



 

  步调被打乱,计划被打断,平和岛静雄做出的事情一如既往,可静雄在最后一刻清醒过来,琥珀色的眼眸在夜晚的霓虹灯下闪闪发亮。



 

  那种眼神刺得人生疼,临也缓不过气来,胸腔里的心脏因为缺氧而疼痛,摔伤的脊椎疼痛得让他无法忽视,于是他倒下了。他还是输给了纯粹的痛楚。



 

  临也侧过脸看向位于床旁边柜子上的孔雀兰娇艳的红色花朵,又想起间宫爱海今天不寻常的举动,有种想要疯狂的大笑的感觉。



 

  [果然,人类真是太有趣了!我爱人类!我最喜欢人类了!]



 

  在心里这样大喊着,而临也的心中却空无一物,完全没有出现任何一个他爱着的人类的脸。父母的,姐妹的,朋友的,所接触的熟人的,没有一张脸出现在他此刻满溢着扭曲的爱的心中。他爱着一片空无。




 

  单人病房双层挡风玻璃外的暖阳并没有传递给这个单色调空空荡荡的房间一丝暖意。唯有夕阳下火烧云的红光穿透天际,穿过层层的光阴来到折原临也的面前,仿佛拨动了他心里的软刺一般,一次绵里藏针的痛楚。



 

  疼痛,灼热和痛苦,在过去的十年里临也没少感受过,也不曾如此的逃避过。他抚上只有些微知觉的双腿,决心不去做复健,唯有留下这一证据,才能堂堂正正的面对走到自己面前的人类吧。



 

  [因为我爱人类。]



 

  他把爱人类宣言的后半句藏起来。



 

  [可是,最讨厌小静了。]




 

  再也没有所谓的最喜欢的是人类,最讨厌的是小静的说法,就好像不说出口,就能欺骗自己这个本身并不存在。然而过去和回忆,本身就是很寂寞的东西,它会一直追,一直追着想要逃离的人。折原临也离开了池袋,却逃不开内心的枷锁。平和岛静雄就像是一尾软刺,倒嵌在他的心脏里,扯一下就生疼,却拔不出来,仿佛只要放在心里不说出口,就能够假装只看见了美丽的花朵,不存在那恼人的软刺。



 

  对于折原临也来说,平和岛静雄是一尾软刺,呼吸之间都可以锥得人生疼,若是扯下来,便又是生生剜却心头肉,苦不堪言。是什么时候不小心撞上了这软刺,又不小心被刺个正着,他不知道。兴许是在第一次见面就被顶端的花朵吸引,才会义无反顾的去靠近,谁曾料到得手的竟是一尾软刺。



 

  而你正好是一尾软刺。



 

  临也移动着恢复不久的左手,先弯曲放到胸前,又轻轻把手滑到腹部刀伤的位置。他略微身体往前倾,借着这个姿势靠近那株孔雀兰,却还是不小心撕扯到腹部的伤口。这是折原临也最讨厌的的,纯粹的疼痛。



 

  “好痛.......”



 

  不知道是伤口还是心脏被锥得生疼。



 

  临也试着伸手碰了碰那植物上的软刺,没太用力,软刺也没有划伤他。他就像个发现新奇玩具的孩子,一遍遍的用指尖尝试,然后扯着嘴角笑起来。



 

  "下次再告诉爱海小姐吧。"



 

  "大概也会有人喜欢这种花的。我可不可以也这样期待着?"

  








——END




*令箭荷花,花语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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